林尘的军靴碾过潮湿的苔藓时,左臂的灼烧感又往上窜了一截。
他能清晰感觉到金红血线正顺着血管往肩窝爬,像有团活火在皮肤下翻涌——这是武神血脉在躁动,比三天前破庙疗伤时更烫,几乎要烧穿他特制的拳套。
"左前方十米,铁丝网。"岳山的声音从喉间压出来,青铜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,刀尖精准点向据点外那片黑黢黢的阴影。
这位武术世家传人猫着腰,后背绷得像张满弦的弓,每块肌肉都蓄着爆发的力。
林尘没应声,左手却下意识按上腰间的战术背包。
包里装着柳清风连夜用龟甲碎片磨的镇渊符,老人说这是上古武神用来镇压血脉暴动的法子,可此刻符纸在包里烫得发烫,隔着两层帆布都能灼疼掌心。
他想起昨夜柳老盯着他刺青时的惊惶:"这刀影越清晰,血脉苏醒得越彻底...可镇渊符最多撑半个时辰。"
"苏璃。"他侧头,月光刚好掠过少女右眼的朱雀胎记,映得那抹红芒像要烧起来。
苏璃的骨玉在指尖流转,原本鸽蛋大的玉珠此刻涨成巴掌宽的圆盘,表面浮着青黑纹路——那是阴阳家锁灵阵的引子。"镜海支流的追魂阵感应已经弱了七成。"她指尖轻叩骨玉,圆盘突然迸出幽蓝火星,"但据点里的镜像阵...需要贪狼瞳破阵时,我用骨玉引动共鸣。"
林尘嗯了声,目光扫过队伍里的六个人:两个岳山带来的闭气高手背着压缩氧气罐,腰上别着淬毒短刃;另外三个是林尘武道馆的徒弟,最小的阿杰才十九岁,此刻攥着电击棍的手在抖,指节白得发亮。
"阿杰。"林尘突然开口,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铁,"怕吗?"
少年猛地抬头,月光下额角的汗珠子闪着光。他张了张嘴,没出声。
"怕就对了。"林尘扯了扯拳套,露出左臂刺青上渗出的金红血珠,"但你要记住,里头关着三百个和你一样大的孩子,包括...昨天在我梦里哭的那个蓝布衫丫头。"他的拇指抹过血珠,在拳套上按出个金红指印,"现在,跟着岳山,走阴影。"
阿杰喉结动了动,重重点头。
队伍贴着墙根挪到铁丝网前时,林尘的左臂已经烫得发麻。
他能听见血管里有细微的轰鸣,像古钟在震鸣——这是镇渊符快失效的征兆。
柳清风说过,武神血脉认主时会唤醒传承记忆,可此刻他脑子里只有那丫头的脸: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,蓝布衫袖口磨破了边,哭着喊"哥哥救我"。
"咔。"
金属断裂声突然炸响。
最前面的闭气高手刚剪断铁丝网,三束探照灯就"唰"地砸过来。
林尘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——贪狼瞳自动开启,视野里的光线被过滤成暗红,他看见七八个穿黑风衣的人从据点二楼翻窗而下,每人腰间都别着银色短刃,刀刃上泛着幽绿荧光。
"追魂刃!"岳山的低喝带着淬毒的狠,青铜匕首已经迎上最近的敌人。
他这一刀走的是形意崩拳的路子,刀背撞在对方手腕上,"咔"地折断尺骨,却在触及对方胸口时突然变招,刀身横削——那抹幽绿荧光让他想起三个月前惨死的师弟,尸体上全是这种淬了神经毒素的刀伤。
"苏璃!"林尘反手抽出战术背包里的镇渊符,符纸刚触到皮肤就"轰"地烧起来,金红火焰裹着他的左臂,疼得他闷哼一声。
但贪狼瞳下,镜像阵的薄弱点正像萤火虫般明灭——这是破阵的关键。
苏璃的骨玉突然暴涨成一人高的屏障,青黑纹路化作锁链缠向最近的追魂刃。
她另一只手掐诀,唇齿间吐出晦涩的古音:"神乐,现!"
银白长发破空而来。
神乐的伞尖扎进地面,伞面"唰"地展开,三千张写着"洞爷湖"的符咒如暴雨倾盆。
被锁链缠住的追魂刃刚要挣扎,符咒已经穿透他们的肩窝,将人钉在墙上。
这个来自《银魂》的少女歪了歪头,嘴角勾起标志性的笑:"呀,好久没活动筋骨了~"
林尘的拳套已经烧得焦黑,金红火焰却顺着手臂爬上他的脖颈。
他能听见骨节在噼啪作响,这是武神血脉在强行提升他的体能——柳老说过这是饮鸩止渴,但此刻他盯着被神乐钉在墙上的敌人,看见他们后颈都纹着黑渊的漩涡标记,胃里突然泛起滚烫的怒意。
"阿杰,带两个兄弟去左边楼梯口!"他的声音已经带着金属般的嗡鸣,这是血脉影响声带的征兆,"岳山,右边!
柳老,守着苏璃!"
战斗持续了七分二十三秒。
当最后一个追魂刃的短刃掉在地上时,林尘的左臂已经完全被金红火焰包裹。
他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,影子里那柄"镇渊刀"的轮廓清晰得可怕,刀身上的纹路像活了般游动。
"队长!"阿杰从楼梯口跑回来,脸上沾着血,"左边清了,但...镜像阵的核心在三楼最东边的房间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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