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疏桐这条短信,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,精准地扎进了我混沌的思绪。
尖锐的刺痛感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,眼前仿佛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。
陈野“死”的那个时间,临州第一中学的废弃天台。
我胸腔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,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咙,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,像风箱在艰难地拉扯。
那个黑影还倒在地上,一动不动,像一滩烂泥。
他的身体扭曲着,在微弱的光线中,那轮廓显得格外阴森,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汗臭味。
但我此刻已经顾不上他了。
三年前,那个匿名电话,那个空无一人的天台,那场我错过的葬礼……原来从那一刻起,我就已经踏入了别人精心编织的罗网。
而现在,这张网似乎又一次张开了。
我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心绪,目光投向窗外。
窗外的城市灯光闪烁,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我,嘈杂的车声和人声交织在一起,传入我的耳中。
临州第一中学,距离这里并不算远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我对空气说,也像是在对自己下达命令。
我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,带着一丝坚定。
那个黑影暂时不会构成威胁,林疏桐应该也已经通知了警方。
夜风裹挟着城市的喧嚣,吹得我有些发冷。
风如冰刀般划过我的脸颊,带来阵阵刺痛,街边的霓虹灯在风中闪烁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我没有走大门,而是绕到了教学楼后方那条废弃许久的小巷。
小巷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,墙壁上的青苔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,偶尔传来老鼠的“吱吱”声,让人毛骨悚然。
记忆中,那里有一架生锈的消防梯,能直接通往楼顶。
冰冷的铁锈味像幽灵一样钻进鼻腔,那股刺鼻的味道让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。
消防梯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吱呀”声,每向上一步,都像是踩在摇摇欲坠的边缘,我能感觉到脚下的金属在微微颤抖。
但我不在乎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天台。
终于,我翻身上了天台。
这里和我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,空旷,萧瑟,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。
风像一头猛兽在耳边咆哮,吹得我的头发肆意飞舞,衣角猎猎作响。
水泥地面上布满了裂痕,像一张张干裂的嘴。
那些裂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
我打开手机,果然,信号在这里变得极不稳定,断断续续,几乎无法连接。
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格不断跳动,发出“滴滴”的提示音。
林疏桐的信息里提到过“持续十五分钟的信号干扰”,看来不是空穴来风。
有人在这里,用专业的设备,在特定的时间,屏蔽了信号。
会是谁?为了什么?
我蹲下身,打开手机的手电筒,借着微弱的光线,开始一寸寸地搜寻。
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摇曳,我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得很长,像一个扭曲的怪物。
我的视线像最精密的探针,扫过每一道裂缝,每一个角落。
当年我被人戏耍,匆匆离去,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查看。
我的手指抚过粗糙的水泥地面,那种极致的专注力让我几乎能感受到每一颗沙砾的形状。
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,让我更加坚定了寻找线索的决心。
突然,我的指尖在一个不起眼的裂缝边缘停住了。
那是一抹极细微的白色,几乎与灰尘融为一体。
在手电筒的光线下,那抹白色显得格外刺眼。
我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折叠放大镜,凑了过去。
镜片下,那抹白色显露出了真容——半片医用胶布,边缘有些磨损,中间似乎还沾着些许已经干涸的暗色痕迹。
我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这半片胶布的材质、宽度,甚至边缘的纤维脱落方式,都和我三年前在陈野案第一个“现场”提取到的那枚关键胶布,完全一致!
它怎么会在这里?
是当年那个约我见面的人留下的?还是……陈野自己?
就在我思绪翻涌之际,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:“别动!”那声音如同一把利刃,划破了寂静的夜空。
我浑身一僵,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做出反击动作,但那声音的主人紧接着说:“是我,林疏桐。”
我缓缓回头,看见林疏桐站在我身后不远处,手里拿着一个类似手电筒的东西,但发出的光却是幽幽的紫色。
紫色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神秘,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庞。
她穿着白大褂,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,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我有些意外。
“这条线索太重要,我不放心。”她没有过多解释,举起手中的紫外线灯,开始仔细扫过天台边缘的一段矮墙。
紫外线灯发出“嗡嗡”的声响,灯光在墙面上跳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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