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,林宇盯着医疗舱青灰色的金属墙壁,小臂上的旧疤突然像活过来的银蛇,鳞片般的六边形纹路正沿着静脉疯狂游走。他扯掉胸前的监测贴片,防护服撕裂的刺啦声里,疤痕已蔓延至锁骨下方,银蓝色荧光透过皮肤,在地面投下蜂巢状的光影,像被揉碎的星星拼贴而成。那些光斑甚至在舱顶投出浮动的六边形矩阵,随着心跳明灭,如同某种古老文明的呼吸频率。
"搞锤子..." 他按住突突直跳的胸口,嘉陵江的涛声突然在耳内炸响。不是记忆中的涛声,而是带着量子震颤的实体化声浪,那些在第 13 章结尾出现过的银蓝色工蜂又出现了,翅尖划破空气的嗡鸣与心跳共振,震得太阳穴发麻。闭眼瞬间,重庆朝天门码头的画面如全息投影般清晰:陈麻花婆婆布满老茧的手指正擦拭《蜂巢纪年史》,封皮上的凹纹竟和苏瑶后颈的胎记严丝合缝,连边缘翘起的毛边都一模一样 —— 不同的是,这次他 "看" 见书页间渗出极细的银线,正沿着婆婆手上的纹路爬向她手腕内侧的蜂巢状刺青。
警报声像生锈的铁钉刮过铁板,星舰猛地向右倾斜。林宇踉跄着撞向舱壁,掌心触到金属表面细密的震颤,如同摸到某种活物的皮肤。舷窗外那颗暗红色星球正扑面而来 —— 数以万计的水晶尖塔插满地表,每根尖塔都在高频振动,尖啸声穿透舰体,混着引擎过载的轰鸣,像无数玻璃碴子在颅腔内滚动。他看见某根尖塔顶端的晶体突然崩裂,飞溅的晶屑在太空中划出银蓝色轨迹,竟与自己旧疤的纹路完全一致。
"警告!强电磁脉冲干扰引擎!"AI 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,"检测到量子级能量潮汐,建议立即启动..." 话未说完,一道银蓝色光束劈开黑暗,引擎舱传来金属扭曲的吱嘎声,像巨蟒绞碎钢铁的低吟。林宇被甩向天花板,旧疤突然爆发出强光,与光束碰撞的刹那,无数蜂鸣在脑内炸开:"痛苦即熔炉,淬炼即觉醒..." 这次他 "看" 见蜂鸣化作实体的银线,正沿着自己的神经脉络编织成蜂巢网格,每个节点都闪烁着苏瑶胎记的微光。
再次睁眼时,消毒灯的冷光刺得视网膜发疼,混杂着晶体生长时特有的臭氧味。苏瑶的发梢垂落在他手背,带着医疗舱冷凝水的凉意,指尖刚触到疤痕边缘,舱壁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涟漪,细小的六边形晶体正从金属中生长出来,像冻结的雨滴悬停在空中,每颗晶体表面都倒映着苏瑶震惊的瞳孔。
"别动!" 苏瑶猛地缩回手,食指肚还沾着晶体质地的碎屑,那些碎屑竟在她掌心继续生长,直到触碰到她腕间的金色织锦者手环才发出细碎的爆裂声,"这些东西在吞噬生物电,你的心率刚才飙到 180..." 她说话时习惯性地绞着辫梢,发尾的水滴落在林宇手背上,竟化作微型蜂巢结构转瞬即逝 —— 这是在地球时从未出现过的异常。
舱门轰然炸开,不是普通的金属爆裂声,而是晶体崩解的高频脆响。两名晶体构成的战士闯入,他们的身体半透明如冰川,内部流动的能量漩涡在胸口形成类似人类心脏的搏动节奏,每走一步,靴底与地面接触时都会发出冰晶摩擦的脆响,地面竟留下淡蓝色的能量脚印。为首战士的权杖顶端水晶突然爆发出刺耳鸣叫,音波震得林宇耳膜生疼,他 "看" 见声浪化作红色涟漪,正疯狂侵蚀舱壁的金属结构。
"外来者!你们的声波污染了神圣熔炉!" 战士的声音像碎玻璃在共振,林宇撑着实验台起身,旧疤的银光在战士盔甲上投下光斑,这才注意到那些菱形晶体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,暗红能量正从中渗出,像干涸的血迹般缓慢流动,每道裂痕深处竟隐约可见蜷缩的蜂形光影 —— 和自己旧疤的进化轨迹完全一致。"我们是星弦文明的..." 话没说完,权杖顶端的闪电已劈来,擦着他发梢在墙面熔出焦黑痕迹,焦痕边缘竟呈现出蜂巢六边形的轮廓。
苏瑶突然横插过来,掌心金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,那些纹路在第 13 章的记忆里还只是淡金色,此刻已变成耀眼的鎏金色,"我是文明织锦者,有权进入圣殿核心。" 她的声音带着在地球时学的川渝尾音,尾音却拖着晶体振动特有的颤音,战士的能量漩涡剧烈翻涌,竟在胸前形成 "织锦者" 三个古体字的光影,转瞬又破碎成数据流。
林宇趁机激活植入体,视网膜上的数据洪流中,战士盔甲的振动频率正以红色高亮显示,每个裂痕都对应着不同的痛觉频率 —— 灼伤感对应 3800Hz,割裂感对应 7200Hz。他拽住苏瑶手腕,指尖掐入她掌心的老茧 —— 那是常年使用编织仪留下的半月形茧子,此刻茧子表面竟浮现出细小的蜂巢纹路,"他们的裂痕对应特定频段,用你的共振频率试试。注意看裂痕深处的蜂形光影,那是被囚禁的痛觉记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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